在過去的兩張作品中,武藝都以“小鮮肉”的形象示人。反倒是當他反復強調(diào)自己的“天真”時,我們感受到的是他不愿長大的執(zhí)拗和憂愁。新專輯為了緊扣“天真”的概念,把唱片中的主視覺挪到了夏季的泳池邊。是的,沒有什么比夏天更能作為青春的舞臺了,甲子園里揮舞的汗水,浪漫溫熱的煙火祭,在潮濕的夏夜里吹來的一陣習習涼風,如同武藝自我的創(chuàng)作《我好想你》中所唱:“風中傳來青草竊竊私語,訴說著青澀的回憶”、“如果能夠早點與你相遇,在微風的夏季”。對于25歲的武藝來說,那些一無所有但連呼吸都帶有甜味的青春期已不在了,他當然會為此惆悵。所以,在專輯的宣傳照里,他把檸檬黃、天空藍、純棉或牛津紡襯衣這些帶有濃濃校園氣息的元素搬了進來,躺在泡沫床墊上、隨意地漂浮在午后陽光直射而空無一人的泳池里,映射出的是成人世界里、一個大男孩始終保持倔強天真的寂寥。
和《武藝的異想世界》、《見習.愛》相比,《極度天真》實在顯得太過“憂傷”了。以回不去的夏天為題,我們聽到了《收件人》這樣的溫婉小品,“你寄來的夏天,把時間疊成一堆照片,講述那一年,單車后面,你穿著白球鞋”,依然以夏天為背景,可謂《我好想你》的姐妹篇。《收件人》在MV請來蔡卓妍,她一身白衣勝雪,嘴角的笑容似乎能融化一切,這是標準的女神吶。伴隨著輕柔的民謠吉他,心弦由此撥動,不插電式的編排,在鋼琴的黑白鍵起落里,一場夏日戀曲就這么被譜寫。
緊接著,在帶著異域風情的《南法小鎮(zhèn)》里,武藝化身為小鎮(zhèn)上的旅人,他在追尋什么呢?他為了什么踏上旅程呢?在爵士音階里爬格子的吉他,合著手風琴的奏鳴,慵懶的鋼琴精靈似地跳動,勾勒出這段奇幻旅程。“南法小鎮(zhèn),伴隨歌聲,美夢成真,或許可能”,這是武藝對這趟旅程的回答,但和那些口號式的“夢想”相比,武藝對于“美夢成真”的態(tài)度是朦朧且曖昧的,他纖細而敏感的嗓音企圖去捕捉撲朔迷離的未來,但他也只是說“或許可能”實現(xiàn)而已。這就是現(xiàn)在的武藝,他不是什么“傻白甜”的無腦偶像,他已經(jīng)深知娛樂圈的侯門深似海,他沒有因此感到畏懼,可絕不會大張旗鼓地去吹噓他所希望搶占的地盤。他一直是那個安靜的男生,他用以對抗萬千炮火的武器,確確是他的天真而已。像武藝所創(chuàng)作的 《白夜行》 、《我在你看不見的地方》,以及另一首個人私愛《參半》,無不沉浸在這一種情緒里。“盡管去碰傷,生命多無常,越痛越漂亮,越愛越瘋狂;盡管去原諒,生命的荒唐,多少的悲歡,換來欣賞”,若這樣的英倫搖滾出現(xiàn)在五月天的音樂里,一定夾雜著肆意的撕裂感。可武藝始終堅持著他特有的優(yōu)雅堅持,在如山丘般起伏的琴鍵里,不聲張,不喧鬧,默默探求這個世界的真理。
日本小說家角田光代在她的小說《第八日的蟬》中書寫了一個現(xiàn)代童話:蟬在破土而出后,只能活七天;有一只蟬跟伙伴不一樣,獨活了下來,這只幸而活到第八日的蟬,是悲是喜?已經(jīng)長大卻依然還保持極度天真的武藝,也可以說是一只“第八日的蟬”。那么,武藝感到的是孤獨和嘆惋,還是看到從未有人駐足過的嶄新風景而感到喜悅呢?請聽《極度天真》,這張充滿了陽光和青草味的專輯里,微笑著的武藝會給你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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