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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聚焦秦州首屆“李廣杯”國際射箭賽】中國的射禮文化

中國的射禮文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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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弓箭的誕生,漢字中有了一個新字——“射”。

在甲骨文中,“射”字就是箭在弦上,箭頭或向左,或向右;金文出現后,“射”字的箭頭統一向左,并在箭尾多了一只手;篆文將弓變成了“身”,箭變成“矢”,最后,手狀的“寸”又代替了“矢”,“射”字就這樣形成了。《說文解字》曰:“射,弓弩發于身而中于遠也。從矢從身。篆文從寸,寸,法度也,亦手也。”

從黃帝與蚩尤大戰于涿鹿,到后羿射九日、刑天與帝爭神等神話傳說,無不反應了人們對軍事武功的崇拜。進入階級社會后,“國之大事,在祀與戎”,無論祭祀還是軍事,弓箭都扮演了無可替代的核心位置。

關于弓箭的記載不絕于史,比如《國語•楚語下》:“天子禘郊之事,必自射其牲”;《周禮•夏官司馬?射人》:“祭祀,則贊射牲”;《周禮•夏官司馬?射鳥氏》:“祭祀,以弓矢驅烏鳶”。在《白虎通•鄉射》中甚至記載,“天子所以親射何?助陽氣達萬物也”,這已經將弓箭文化提升到幫助“陽氣”與萬物生長的宇宙高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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弓箭常常被賦予神圣的宗教意味,箭矢具有神秘的巫術力量,如《周禮•秋官司寇•庭氏》中記載:“庭氏掌射國中之夭(妖)鳥,若不見鳥獸,則以救日之弓與救月之矢夜射之。若神也,則以大陰之弓與枉矢射之。”

《禮記•射義》曰:“射者,仁之道也。……故明其節之志,以不失其事,則功成而德行立,德行立,則無暴亂之禍矣,功成則國安,故曰射者,所以觀盛德也。”彎弓射箭作為考核人才的標準,不僅僅只是一種技藝。

“孔子復周禮”,以能射者為尊,“射”甚至成為衡量一個人是否為賢德的尺度,“修身而發,而不失正鵠者,其唯賢者乎;若夫不肖之人,則將安能以求飲”。孟子說:“仁者如射,射者正己而后發,發而不中,不怨勝己者,反求諸己而已矣。”在儒家看來,“射”與“仁”、“禮”有著密切的關聯,“故事之盡禮樂而數為立德行者,莫若射,故圣王務焉。”射箭完全是一種禮樂教化的方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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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射為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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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子作弓矢威天下,天下盜弓矢以侮天子。”尚武成風的商周時代,弓箭被賦予了深刻的人文內涵,被發展成為一種政治制度——射禮。

按照《禮記•射義》的解釋,射禮不僅選拔一般的人才,即使貴為諸侯,也要通過射禮來選拔。“是故古者天子以射選諸侯、卿、大夫、士。……故天子之大射謂之射侯。射侯者,射為諸侯也。射中則得為諸侯,射不中則不得為諸侯。”

商周貴族普遍推崇射禮,尤其是大射禮和鄉射禮,在當時貴族生活中占有重要的地位。此外,射藝還在以“六藝”為主要內容的奴隸主貴族階級教育中占有重要的地位。《周禮•保氏》:“養國子以道,乃教之六藝:一曰五禮,二曰六樂,三曰五射,四曰五馭,五曰六書,六曰九數。”“五射”是指五種射技,依次為白矢、參連、剡注、襄尺和井儀。白矢是箭穿靶子而箭頭發白,表明發矢準確而有力;參連是前放一矢,后三矢連續而去,矢矢相屬,若連珠之相銜;剡注是說矢發之疾,瞄時短促,上箭即放箭而中;襄尺是臣與君射,臣與君并立,讓君一尺而退;井儀是指四矢連貫,皆正中目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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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周朝官制中,“射人”是一個重要的職務,他們除了掌管射儀之外,重要的人事安排也都由其掌管,并負責祭祀、朝聘、出征、大喪等重要禮儀。即使到了秦漢魏晉和隋朝宋朝,沿襲自“射人”的“仆射”一職仍為諸官之長。

周禮提倡以射觀德,由此產生了射禮。“射”字是包括“身”和“寸”。“寸,法度也,亦手也”;“身”即人身,“射禮”就是為了樹立人的立身之本和處世之道。弓箭從一種技術被提升到意識形態的高度,并成為一種具有高度審美的禮儀文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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尚武之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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射禮文化中蘊含著中國傳統的封建禮法和強烈的宗法等級教育,君臣之分,長幼之序,充分體現在隆重的射禮活動中。《禮記•射義》云:“古者諸侯之射也,必先行燕禮。卿、大夫、士之射也,必先行鄉飲酒之禮。故燕禮者,所以明君臣之義也;鄉飲酒之禮者,所以明長幼之序也。”射禮分為大射、賓射、燕射和鄉射,每一種射禮都有嚴格禮節要求。

射禮起源于“借用狩獵來進行的軍事訓練”(楊寬)。射禮的箭靶一般用布做成,當中以獸皮做成鵠,以射中和射穿為比賽內容,故稱“主皮之射”。楊寬先生在《西周史》中指出,“禮射”源于“主皮之射”,“武王克殷后,以推行‘禮射’就代替了純粹的‘主皮之射’”;因為“禮不下庶人”,庶民依然流行“主皮之射”。

孔子以射觀德,對“主皮之射”深不以為然,“射不主皮,為力不同科,古之道也。”意思是說,比賽的射手之間力氣大小不一樣,不必非要射中,更不必要射穿標靶。禮射注重的是人的品行,射以養德,古老的傳統不主張射穿其皮,只要能射中目標即可,甚至稍微偏一點都是可以的。可見孔子時代“禮射”早已超越“主皮之射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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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對春秋時期的“禮崩樂壞”,孔子呼吁重建西周初年的“禮樂”,因此他對射禮推崇備至:“君子無所爭,必有,射乎。揖讓而升,下而飲。其爭也君子。”按照射禮的要求,所謂“不鼓不釋”,射箭的人只能在鼓樂配合時射中才能稱作“獲”。

傳統射禮皆射三次,第一次射,但取合禮。第二次射,始取主皮。或謂射穿其皮,或謂中而不穿。第三次射,聽鼓樂之節制,則合于樂。三射以合禮樂為上,主皮次之。據說孔子本人就是一位“矢無虛發”的射箭高手,《論語?述而》中說孔子“釣而不綱,弋不射宿”。

《禮記•王制》中說:“習射尚功。”即射禮的意義在于練功尚武。因此說,射禮歸根到底還是一種尚武文化,“天下無事則用之于禮樂,天下有事則用之于戰爭”。從“射不主皮”到“主皮之射”,后世江河日下,以弓箭為殺人工具,自然追求力道和射穿。在文昌錦繡的宋帝國時代,王安石曾以射禮傳統,倡議尚武之風:

古者教士以射御為急,其他技能,則視其人才之所宜而后教之,其才之所不能則不強也,至于射,則為男子之事,人之生有疾則已,茍無疾,未有去射而不學者也。在庠序之間,固當從事于射也,有賓客之事則以射,有祭祀之事則以射,別士之行同能偶則以射,于禮樂之事,未嘗不寓以射,而射亦未嘗不在于禮樂祭禮之間也。易曰:弧矢之利以威天下,先王豈以射為可以習揖讓之儀而已乎。固以為射者武事之尤大,而威天下守國家之具也,居則以是習禮樂,出則以是從戰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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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賢六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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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射禮而言,當一種技藝被上升到一種嚴肅文化時,其技藝本身往往也會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。荀子云:“百發,失一,不足謂善射;千里,蹞步不至,不足謂善御。”《國語•晉語》載,當時的“射御足力”列為“五賢”之一,備受尊重。

法家的代表人物——魏國李俚甚至以射箭來裁決法律糾紛,如果射不中就判敗訴:“人之有狐疑之訟者,令之射的,中之者勝,不中者負。”結果法庭變成了射箭場,告狀變成了射箭比賽。“令下,而人皆疾習射,日夜不休。及與秦人戰,大敗之,人之善戰射也。”

時人普遍認為“射者男子之事也”。如果一戶人家有男兒出生,就要在門的左邊懸掛弓箭。國君世子出生,還要讓“射人以桑弧蓬矢六,射天地四方。”

射禮也成為中國“大學”的開始,即辟雍。《韓詩說》謂:“辟雍者,天子之學,……所以教天下春射秋饗。”《白虎通辟雍》說:“大學者,辟雍,鄉射之宮。”當時的“大學”或者“辟雍”,實際就是貴族舉行鄉射禮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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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安陽婦好墓葬中出土多件弓形器和箭鏃可以推測,墓主“婦好”擅長射箭,而且她的封邑也盛產弓箭手。學者劉正認為:“在殷周時代,‘射’可能并非男子專職,女子也會參加此活動。在《射女壺》銘文中,有‘射女’一語可以為證。殷周時代女人習武習射參加戰事和祭祀是常例”。

“刑不上大夫,禮不下庶民”,夏商周三代的教育模式基本是官師合一、政教合一的精英教育。貴族精英文武兼修,他們的義務就是政治和戰爭。所學“六藝”包括禮、樂、射、御、書、數。按照歷史學家顧頡剛的說法,“六藝”中的射和御是對付國家和民族矛盾,禮、樂、書、數是對付國內階級矛盾。

顧頡剛在《武士與文士之蛻化》一文中寫道:

孟子曰:“設為庠、序、學、校以教之……‘序者射也。”其實非特“序”為肄射之地,他三名皆然。“校”即校武之義,今猶有“校場”之稱。庠者《王制》言其制曰:“耆老皆朝于庠,元日,習射上功”,是“庠”亦習射地也。學者《靜殷銘》曰:。王令(命)靜嗣(司)射學宮”…初所謂“學”者即射,學宮即司射之地耳。”…《周官》大司徒以鄉三物教民,“三曰六藝;禮、樂、射、御、書、數”,而禮有大射、鄉射,樂有騶虞、貍首,御亦以佐助田獵,皆與射事發生關聯。其所以習射于學宮,馳驅于郊野,表面周為禮節,為娛樂,而其主要之作用則為戰事之訓練,放六藝之中,誰書與數二者乃治民之專具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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禮崩樂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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錢穆在《國史大綱》中說:“春秋時代實可說是中國古代貴族文化已發展到一種極優美、極高尚、極細膩雅致的時代,然而貴族階級之必需崩潰,平民階級之必需崛興,實乃此種文化醞釀之下應有之后果。”射禮是以射箭來弘揚禮文化,射只是末,禮才是本。

“古之為軍,臨大事不忘大禮”,戰爭同樣被賦予高尚古樸的禮文化。孟子講過一個春秋時代的故事:

鄭國派子濯孺子侵入衛國,衛國派庚公之斯追擊他。子濯孺子說:“今天我的病發作了,不能夠拿弓,我死定了。”又問給他駕車的人說:“追我的人是誰呀?”駕車的人答道:“是庚公之斯。”子濯孺子便說:“那我不會死了。”給他駕車的人說:“庚公之斯是衛國著名的射手, 先生反而說不會死了,這是為什么呢?”子濯孺子說:“庚公之斯是向尹公之他學的射箭,尹公之他是向我學的射箭。那尹公之他是個正直的人,他所選擇的朋友也一定正直。”庚公之斯追上來了, 問:“先生為什么不拿弓呢?”子濯孺子說:“今天我疾病發作,不能夠拿弓引箭。”慶公之斯說:“我跟尹公之他學射箭,尹公之他又跟您學射箭。我不忍心用您的箭術反過來害您。不過,今天這事是國家的公事,我不敢不做。”于是抽出箭,在車輪上敲打了幾下,把箭頭敲掉,發了四箭然后就回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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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禮記•檀弓》中還講了一個禮與殺人的故事。春秋時楚國的兩位武士驅戰車追趕撤退的吳軍。追上后,陳棄疾對工尹商陽說:“這是國君(國家)的事情呀,不能怠慢,您怎么不親自張弓?”工尹商陽只好親自張弓,陳棄疾又說:“你射呀。”工尹商陽就放箭射死了一個人。同樣又這樣對話,又射死了兩個人。每射死一個人,工尹商陽就去親自把死者的眼睛合上。射死三個人后,工尹商陽讓他的車夫停下,說:“上朝不能坐下,宴會不能參與(他當時級別不夠),殺了三個人,已經足夠回去交差了。”孔子贊賞工尹商陽說:殺人之中亦有禮。

春秋末期,禮崩樂壞,詭詐之術與厚黑之學濫觴。公元前638年泓水之戰成為禮文化的最后絕唱,宋襄公以仁義之師,等待楚軍渡河后列好陣勢,才下令出戰,結果宋軍大敗,宋襄公中箭,半年傷重而死。公元前496年,越國軍隊射死吳王闔閭,其子夫差滅越,越王勾踐入臣于吳。吳王病,勾踐用范蠡計,入宮問疾,嘗吳王糞以診病情,吳王喜,勾踐遂得赦歸越。勾踐忍辱負重,臥薪嘗膽,完全背離了傳統的人格理念,為達目的不擇手段。

禮制的崩潰使弓箭文化成為一種平民化的暴力美學,勝者為王敗者為寇,沒有什么義與不義,只有勝或者不勝。隨著與傳統貴族分庭抗禮的游士階層崛起,戰國時代雖然世道離衰,但物力進步,因此堪稱中國歷史的黃金時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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